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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靖安之乡村吆喝声

信息发布者:昭通野鸡
2019-08-04 23:08:49    来源:昭阳融媒


乡村吆喝声

我们老家有这样一句俗语:天干饿不着手艺人。记得早先童年时农村穷,大家却也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手艺人们于农闲时光走村窜乡,寻找生计。吆喝声为贫穷荒凉的乡村增添了一点生机与丝丝活力。想念从前的慢,陪伴总是那么足够,人们来来去去,时光也不停留。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旧时光里的吆喝声夹杂着货郎郎(方言念一声)的叫卖声,犹如一曲乡间交响曲,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韩非子》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楚国人拿着矛和盾在集市叫卖:“吾盾之坚,物莫能陷也;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我的盾坚固无比,随便用什么矛都戳不穿;我的矛锐利无比,随便什么盾都戳得穿。由此可以看出以前卖的产品就靠一张嘴,吆喝是最古老的一种广告形式,更是一种乡村文化。不管是旧时光货郎郎响亮激越的吆喝,还是卖豆腐那优柔绵长的吆喝,它既体现出一种古朴和庄重,又彰显了一种乡土气息厚重而慈爱的情怀。时代变迁,一些曾经回荡在乡村古老的吆喝逐渐销声匿迹,乡村减少吆喝声,那么乡村的吆喝声便成一曲苍凉的乡村音乐。



想念从前的慢,陪伴总是那么足够,人们来来去去,时光也不停留。


那是在外婆家的时候,天刚麻洒洒亮,缭绕着氤氲的村庄静谧安详。长辈轻轻的挑上水桶,悄悄地打开木门,挑着桶出门去,木门吱吱呀呀的响了几声,便又恢复平静。袅袅的炊烟从屋顶升起,阳光透过薄雾,从枝叶的指缝中钻射到地面,草尖上行走的露珠晶莹剔透。外婆家门口是一片树林,成群结队的鸟儿在林子里赛歌,热闹极了。不一会儿,长辈推开门挑着一担水回来,水上面还盖着一大片瓜叶,可能是为了挑水路途中减少桶里的水晃荡出来。



悄悄地打开木门,挑着桶出门去,木门吱吱呀呀的响了几声,便又恢复平静。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从远方传来一位妇人的吆喝声,顷刻间,狗吠鹅叫鸡惊呆。声音由远到近,便听到清脆明晰的吆喝道:幺二三——,三字被拖拉得长长的。跟随大人的脚步出门一看,一位妇人背着一个竹背箩,背箩上放着一个大簸箕,左手拿一绿头巾,用于擦汗和防寒;右手拿一打杵,寨子的狗多,一是为了防狗,二是为了好凳背箩歇口气。只见她找一高台阶,慢慢的放下背箩,长辈张口说:这么早啊!她笑着回答道:太阳都老高啦。她边拿称,边掀开大簸箕上的纱布,边说:要几斤。长辈答道:称三斤。这时我才明白,原来她口中吆喝的“幺二三”是称豆腐的意思。动作非常熟练,不到三分钟便又背上背箩吆喝着走远。


以前贫穷的村子里,人们只能通过人力创造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奇迹。生活不是因为有了希望才去努力,是努力了才会拥有希望。就像卖豆腐的大孃一样,背上背着重重的豆腐,还要高声明亮的吆喝,只有吃过苦的人才会更加乐观向上,积极阳光,正如她的笑容一样。


她刚走一会儿,又有一位大叔吆喝着:舀豆花——,我立在门口,看着他从远处走来,身材高大魁梧,挑着两大铁桶豆花,竹扁担吱吱的响,脚步稳重而紧促,貌似很重的样子。急匆匆吆喝着穿过门前的树林走向远方。叮叮糖又名麦芽糖方言又叫麻汤,两竹箩筐、两个小簸箕、两块铁板、一把小铁锤锤,一只肩上挑着担子,手上便敲打出:叮叮糖,三个短促而有力的动听旋律,对于童年的我来说是最甜蜜的记忆,老远就能听见。单车客也纷纷骑着单车穿过乡村。



阉匠,就是专门阉割猪牛羊、鸡鸭鹅等家禽生殖腺的人。于单车头吊一小个铜锣,拿一小铁棍边骑边敲,听到铜锣声响就明白是“阉匠”来了;卖冰棍(方言:冰棒)的在单车后座上绑一个铁箱,边骑边吆喝:买冰棒喽。为了它,我通常会在早上就哭着把钱哄到手,当我拿着冰棒笑呵呵的走进屋头时,母亲总说:又给货郎郎(方言念一声)总本哟!两角钱一股的大冰棒,那香甜清爽的感觉,让我回味至今。下午卖菜和卖水果的吆喝着经过时,母亲都会买点,我便在旁边说:又给货郎郎总本哟!结果把她们都给逗笑了。


“称米线、称饵块、称饺皮啦——”靖安人的老朋友,这位卖米线的大爹,我们靖安人称他为:老米线。从用单车到面包车,他不管春夏秋冬都会准时到靖安来卖米线。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回想起来这位大爹的吆喝声不知不觉已经陪我们走过多年。靖安赶集天一到,人们都喜欢凑热闹,特别是卖草草药的和说着外地口音的人对他们总能充满无限的新奇感。只要小蜜蜂一开,吆喝声一出,总会被围得严严实实,乡村人朴实善良,人家说啥子,他们就信啥子。



临走时都会自掏腰包带点回家,哪怕产品不是特别需要,对他们来说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除此之外,不管是哪个行业都可以用喇叭吆喝,似乎达到一种万物皆可吆喝的模式:打苞谷酒、打盒饭、打纯菜籽油;买包子馒头、买糯米粑粑、买豆沙粑粑;拿破手机、废手机换菜刀、换大盆、换剪子;做窗帘、卖家电……这些产品的推销模式给得都非常直白,没有添加过多的修饰语。还有一些小的日用品,他们为了推销也是用心良苦,大费周章,叫卖词吆喝起来也朗朗上口,比如:卖老鼠药的、卖瓜果削皮器的等等。


一位卖“瓜果削皮器”的商贩为了推销他的“削皮器”,吆喝道:“一个刀子两个口,削皮不分左右手;前能推后能拉,就像木工推刨花;开始用时不熟练,不要着急手放慢;就像车进站、船靠岸,刀子不转洋芋转;只转洋芋不转刀,就像轮船水上漂,就像风摆杨柳梢,就像寒冬腊月雪花飘,就像小姐扭细腰;八块钱很平常,少吃一碗大米线,八块钱很平常,比你噼里啪啦打麻将输了强,人之初、性本善,骗人的买卖咱不干,磨破嘴皮口发干,喉咙嗓子都冒烟,风吹雨淋日头晒,挣的都是辛苦钱。八块钱买回家,小能用、老能用;小媳妇儿用了哈哈笑。这些商人,他们到处走,到处卖。千年的配方,万年的药,换的只是洋芋米线和面条等地方特色。




还有一个卖老鼠药的吆喝道:过来瞧,过来看这些老鼠真可恨,专门咬你的粮食大苞谷;咬箱子,咬柜子,进去咬你的花被子。老鼠药,真是强,老鼠吃了见阎王;闻着香,吃着甜,吃进肚里做了难;闻着甜,吃着香,吃进肚里遭了殃;花钱不多,一治一窝。买的买,带的带,三块钱一大包;十块钱用不了,拿着七块往外找,又来哈!这些术语通常都是一气呵成,还边说边演示。吆喝声随着乡村的发展,有的消失有的保留,有的也在日新月异地更换,不变的依旧是价值决定的价格规律,不变的依然是爱凑热闹的乡村人,不变的仍然是总要买点的踏实感。


没有吆喝的乡村寂寞得如同哑巴。


侠士一般的吆喝者们,带着自己的手艺游走于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间。一声声一句句,都是乡村最幸福、最快乐的声音。


幸福快乐其实很简单,就是吃到想吃的东西,想到心里思念的人,或是听到一段久违的吆喝声,都是快乐的。听说人记最多的东西都是感官记得的,所以简单的快乐不只在回忆里,当你舔着手中的麻汤时,你会发现,此刻我们都是孩子,用铁板敲打出来的叮叮糖的旋律依然久久回荡在我们脑海中,无法抹去。


我想这也是乡村吆喝声的魅力所在吧!



作者简介:刘兴梦,男,90后,笔名:青禾,靖安小堡子人,大学毕业生、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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